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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70年代,我家和父亲几十名工友家同住在一个大杂院内。因为父亲文明高,当了多年的车间主任,说话办事既亲民又有威信,被咱们共同推举为“院长”。那时,各家经济上不宽余,心态都原创文章
【纳凉票】纳凉

纳凉

  20世纪70年代,我家和父亲几十名工友家同住在一个大杂院内。因为父亲文明高,当了多年的车间主任,说话办事既亲民又有威信,被咱们共同推举为“院长”。

  那时,各家经济上不宽余,心态都平缓,共处和谐。空调那是洋玩意,即便有,怕是也用不起。所以,每到进入盛暑,父亲量体裁衣,在大院里敞开充溢日子兴趣的纳凉季。

  炽热的烈日总算西下,天色仍旧明晃晃的,处处弥漫着逼人的暑气。大妈和大婶们都动起来了。有的在细心清扫宅院,连旮旯不落下;有的大呼小叫着牵来水管,把水泥地上浇个透,瞬间冒出丝丝凉气,接着又搬出花草,散发着浓艳的香气;还有人在宅院中心那棵老槐树下摆好条桌,上面有用冷冽井水“冰镇”过的绿豆汤、切好的西瓜片和刚采摘来的葡萄。这些都是各家依父亲建议按每天集资采办而来。公共降温品按需自取,主供牙口欠好的老人和馋嘴的小孩子解暑。随后,依父亲划定好的纳凉区,各家搬出大小竹床、躺椅和小靠背椅。安置结束,大院显得洁净凉快,井然有序,洋溢着一个和睦咱们庭的温馨气氛。

  下班的男女回家了,放暑假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的咱们也像倦鸟“归林”。痛痛快快地冲完凉水澡,换上干爽的夏装,咱们直扑室外的“餐桌”。屋子里热,各家的夏季晚餐都摆在竹床上“处理”,邻里间不避嫌,吃的内容全透明。男孩子嫌自家尽是凉拌苦瓜等素菜,就端着盛着半碗稀饭的碗,拿着筷子,到处蹭好吃的。趁大人们谈兴正浓,夹上几筷子卤猪耳、酸辣牛肚丝,猛灌几口啤酒就跑,后面传来大叔老婶子的责怪骂声。男孩子在竹床阵间像泥鳅样敏捷地穿来钻去,打打闹闹,反倒觉得在盛暑有一种特有的兴趣和冒险性。像我姐等女孩子们则显“拘谨”,吃饭时细嚼慢咽,小声地说笑着当天发作的逸闻趣事。直到近邻的大妈大婶把自家甘旨凉菜递过来,她们也仅仅象征性地夹一点,尝尝鲜。

  拾掇好碗筷,等人们心静下来后,父亲才宣告纳凉会正式开始,每天的内容都不相同,但非常接地气,为男女老少脍炙人口。

  有时,街坊里的“金嗓子”——小罗嫂子清唱《军港之夜》,或即兴扮演一段“新疆舞”;我姐诵读意境深远的古诗;文明馆的潘叔“上台”,独奏《二泉映月》,如泣如诉的琴声令人陶醉,凉意无限;咱们这些活泼调皮男孩子被点上台,父亲笑着详细询问:“今日的球赛战况怎么?又偷了乡民几根黄瓜消夏呀?搞勤工俭学,冰棒卖出多少?”咱们被问得很窘,嘻嘻哈哈地打马虎眼,临下台,还不忘拿上几大片西瓜和一串水晶葡萄与小伙伴共享。

  直到月朦星稀,蛙声四起,人们的倦意袭来,父亲就找人拉家常,倾听他们工作和日子上的烦恼事,尽心劝导,用他广泛的人脉和丰厚的履历,极力去帮人处理实际问题。

  现在,经济高速开展,物质极大丰盈,可情面观却变淡漠了。暑期里,人们都关门闭户,窝在空调房里享清凉。乃至有的街坊在一起住了好几年,也仅仅点头之交,没说上几句话。想及此,年迈的父亲不胜唏嘘,对那些年大杂院里众乐乐的纳凉季格外思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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